約莫一人高的鐵籠裡,熊熊烈焰猛地升起,吞噬著一切。
我們執著紅色塑膠繩,圍成一個圓,默默看著片片火星隨風飄散,越來越遠,越來越遠;
似星星,或是螢火蟲,在遠方若有似無的閃爍。
聲聲的呼喚,不知您聽到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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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雙膝雙掌接觸凹凸不平的柏油那一霎那,瞬間湧現的是不滿,以及荒謬;
領頭的似乎聽到我們所發出無聲的抗議,刻意將整個過程拉的無比冗長,長到那些不滿及荒謬都蒸發,剩下些許不耐煩;
又漸漸的那些不耐煩經擴音過後的哭天搶地不斷捶打,不停的捶打終於也消逝無蹤的時候,過去的點點滴滴才一一出現;
隨著時不時戳到痛處的話語,眼淚鼻涕也跟著進進出出;
啊啊─真的再也無法一起吃頓飯,看見您的笑容了─眼淚潰堤;
嗯?他才不溫柔寬厚呢!一貫的恭維詞!鼻涕吸了回去。
腦袋在理性與感性之間來回擺盪,伴著越見痠痛的手臂和膝蓋,
情緒如山林小火車緩慢的被推進,時高時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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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手一疊。各人拆掉橡皮筋,攤開,隨年紀不同而速率不一地折出一把又一把的金扇子;
一鬆手,都散成一隻隻的蝶,落到預先準備好的紙箱。
三、四大袋的黑色塑膠袋,以及紙箱,滿滿裝的都是。
「這裡有五千萬呢!」姨丈這麼說。
而這些,只是今天要燒的。
記得,總共有兩億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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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地政治有力人士都來了,他們神情肅穆,隨著司儀指揮,重複著一樣的循環。
上香(接過預先準備好的一束香,拜一次),獻果(接過一樣事先準備好的水果籃,再拜一次),行最敬禮(彎腰,敬禮),禮成,家屬答禮(先右方男性眷屬,再換左方女性眷屬)。
xxx代表預備。
會場兩旁是滿滿的花束,主要是各色各品種的菊花,點綴幾枝百合。也有幾盆蘭花。
身為輩份最低階的外孫女,因會場不夠大,所以得在一旁納涼,而不是在前方回禮。
『妹,你還真有心,每一個你都回禮。』一旁的表哥說。
來的人實在很多,一樣的程序一再循環,說實在的,是蠻無聊的。
「啊,想說他們都親自來了。」
雖然阿公生前可能一個也沒見過,但他們還是來了。
雖然作秀&鞏固票倉的機率很大,但畢竟親自來了,為一個可說是陌生人的人致意。
稍微彎腰回個禮也不過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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塵歸塵,土歸土。
結束是另一個開始。
【後記】2/14
這篇寫了好久,分了很多次才寫完,本來很猶豫要不要發布的
但既然都寫了
也過了一段時間了
漸漸的也都淡了 那些情緒
反正也是一個人生必經的階段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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